1999年6月底,邢台这地儿。代哥可真是帮了上官林大忙,把他那压了好几年的心头大恨给彻底解决了。上官林心里那疙瘩,可算是解开了,对代哥这个弟弟,那是打心眼儿里认可。俩人处事儿、做人,那都没得说,真心实意地对待对方。
上官林这人,也挺讲究。他拿起电话,又给王兵拨了过去:“喂,兵哥,我林子啊。”
“林子,咋啦,有啥事儿?”
“兵哥,我跟你说,加代这老弟,我是真认可了,以后他不管有啥事儿,大事小情,只要找到我,我肯定拼了命也得给他办好喽。”
“那行啊,加代那人确实不错,你们以后好好处。这事儿你也不用特意跟我说,你对人家好就行呗。”
“哥,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儿,这弟弟我认下了,打算跟他处一辈子。”
“那行,你俩好好处吧,这事儿不用跟我说,好嘞。”
上官林那是真把加代当回事儿了。代哥从深圳回北京之前,特意给上官林打了个电话:“喂,林哥,我来深圳都晃悠好几天了,北京那边儿事儿一堆,兄弟们还等着我呢,生意上也有不少事儿,我得赶紧回去处理。”
“不是,代弟,你看咱俩这才刚认识,你来深圳也没待多久,是哥哪儿没招待好你,还是咋啦?你再多待几天,咱哥俩好好喝两杯。”
“哥,我真有事儿,等有机会我再回来。深圳也是我的地儿,不存在啥冷落不冷落、招待不周的,咱兄弟往后就常来常往。”
“行,那哥就不留你了。往后有啥大事小事儿,你尽管找林哥,林哥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。”
“行,林哥,不说了,下次有机会我回来再找你。”
“行行行,好嘞,兄弟。”
代哥在深圳待了这几天,江林他们这些兄弟也看出来了,代哥心里头惦记着北京那摊子事儿呢,回就回吧。在那儿也没啥正经事儿可干。
代哥赶紧让王瑞订第二天的机票,王瑞、马三、丁建、大鹏他们几个,拢共五个人,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回北京了。
咱这故事啊,今天算是正式开讲啦。不过呢,不能从代哥这儿说起,得从谁讲起呢?得从哈尔滨的满立柱说起。之前也讲过满立柱的事儿,他和焦元楠闹过冲突,后来代哥出面给摆平了,两人就这么成了朋友。
满立柱有个三姐,叫龙玉珍,在北京这边。好多事儿都是龙玉珍帮满立柱撑着场子。不过啊,龙玉珍刚到北京那会儿,日子可不好过。她一开始是开饭店的,还顺带卖海鲜。后来赚了点钱,结果她老公拿着钱跑了,一去不回。龙玉珍一气之下,俩人彻底掰了,离了婚,也没个孩子。
后来呢,龙玉珍一步一个脚印,先在当地弄了个档口,人脉也慢慢广起来了。她还和一些大人物打交道,做些秀款生意,还真就赚到钱了。当时啊,在河北邢台有块地皮,九几年那会儿,要是做动迁、拆迁、棚户区改造这些工程,谁要是拿下了,那肯定稳赚不赔,钱都得翻好几倍。
龙玉珍当年花了六千万,把邢台那块地皮给拿下了。在河北邢台,尤其是桥东区,你要是没有关系、没有背景,想干成事儿,那比登天还难。这地皮就跟白捡钱似的。
龙玉珍在邢台当地,有个拆迁组组长,姓马,土地局那边也得有人脉。这天,这个马组长又给龙玉珍打电话了,电话一接通:“喂,龙经理啊,我是你马哥。”
“马哥,你打电话给我,是有啥事儿不?”
“这事儿吧,电话里说不明白,你来河北邢台一趟,有些话我得当面跟你说,这事儿……”
“马哥,咱俩都是老朋友了,有啥话你就直说呗,电话里说和当面说都一样,你就直接讲吧。”
“玉珍啊,电话里我真开不了口,你还是过来一趟吧。”“这地儿不远,咱当面唠。你直接来我办公室,到单位找我,当面说清楚。”
“行嘞,马哥,我这就过去。”
“好好好,路上慢点儿。”
龙玉珍心里直犯嘀咕,这事儿咋回事儿啊?自己跟马哥平时工作上交集不多,除了土地那点事儿,还能有啥?
龙玉珍招呼司机,开车直奔河北邢台。过了石家庄,邢台就到了。到了地方,龙玉珍直奔马哥的办公室,往那儿一坐,还是一头雾水。
“马哥,啥事儿你就直说,咱别这么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龙经理,有些话我实在不知道咋开口。马哥我人微言轻,上头给我施压了。有个叫陈光耀的,你可能也知道,他在河北邢台名气可不小,是市代,马上就要升省代了。他放话了,说这地皮不让你干了,他要接手。马哥劝你,这人不好惹,要不你就把地皮让给他吧。”
“不是,马哥,这哪儿行啊!为了这块地皮,我找了多少关系,费了多少劲,只有我自己清楚。咋能他说不让我干,我就不干了呢?”
“龙总,我是为你好。在当地,我不是拍他马屁,我其实挺烦他的。但上头直接给我下命令了,要是这地皮从我手里丢了,我这职位就没了。老哥我也希望你退一步,你又不差这点儿。”
“马哥,这跟差不差没关系。我不能因为他有权有势,就怕他了。我还没开始干呢,就直接放弃,那不可能!马哥,他要是真有能耐,咱就走着瞧。要是真到那一步,我干不过他,我心甘情愿认输。但现在你让我放下,那绝对不可能!”“那你自个儿琢磨琢磨吧,马哥我也就不多嘴了。你俩条件都够格,谁能把这地皮的事儿搞定,我就跟谁搭伙儿,签合同。至于你跟光耀那点破事儿,我可不想掺和。”
“得了,你就甭管了,我自个儿摆平。找人、托关系,咱都不含糊。行,那我先撤了。”
“那你路上小心点,回去吧。”
这边儿,龙玉珍从办公室出来,一屁股坐进车里。司机瞅她脸色不对,就问:“龙总,咋回事儿啊?看你脸色挺难看的。”
“C,你往北京开,开慢点,我打个电话。”
她拿起电话,突然想起满立柱儿了,就拨了过去:“喂,柱子,你搁哪儿呢?”
“三姐,咋啦?”
“你现在搁哪儿呢?”
“我在哈尔滨呢,跟几个哥们儿喝酒呢,有事儿啊姐?”
“是这样,姐在河北邢台这边搞生意,想弄块地皮,结果让人给欺负了。”
“啥?谁欺负你呀姐?他们胆子也忒大了!”
“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,但人家有市里的关系,这地皮不让我弄了,我要是想弄,也得给我使绊子。你说这事儿咋整?”
“姐,那你意思是……”
“你找俩兄弟过来呗,再找点人,来给我看看场子。要是真得动手,咱就干他;要是打不起来,你就过来陪姐待段时间。”
“姐,那咱咋不找阿sir呢?”
“柱子,你咋也怂了?姐以前咋帮你的,你忘了?现在跟我说这话。”
“不是,姐,我这不是想稳妥点嘛。你要缺人,我现在就带兄弟过去,最快明天中午前就能到。”
“那行,你多带点兄弟过来,找些敢打敢拼的,找几十个人,到姐这儿来。姐要是挣着钱了,肯定不会亏待你,至少给你100万。”
“姐,咱姐俩不说那些,你有事儿我肯定第一个上,跟钱没关系。”
“行,那你过来吧。”“行嘞姐,我这边儿都安排妥当啦。”
龙玉珍这人呐,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一个女人,没孩子没老公的,靠啥走到今天呀?还不是靠人脉、靠关系嘛!你要是啥本事没有,能混到这地步?真要有人欺负你,那不得把你欺负得没脾气!
满立柱这人对三姐那是相当认可,三姐帮他太多忙了。要是没三姐,加代那不得把他拿捏得死死的,他还能有今天这局面?
满立柱身边,史光泰、刘德、王文丽,还有老幺儿、小郑子这些,兄弟可不少呢。
九九年那会儿,在哈尔滨,满立柱这势力可比焦元楠大多啦。焦元楠这人呐,后期一喝酒,再整点儿那玩意儿,整个人就变了,跟王二小放牛不往好道上走似的。
他对身边那些哥们儿、朋友,平时很少维护。酒桌上觉得你这人行,就说:“兄弟,咱啥事儿都行,我豁出命也帮你!”可真到自己有事儿了,不管这事儿对错,你要是不帮他,他就觉得你不行,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。时间一长,有些朋友觉得得罪不起他,干脆就不搭理他了。给他打电话,不接;实在躲不过去,就找个理由说去不了。慢慢地,基本就不咋联系了。
可满立柱不一样啊,为人特别随和,还讲义气。身边兄弟、哥们儿,他经常维护着。谁有事儿找到他,不管能不能办成,他都尽力去帮。在哈尔滨,那也是站稳脚跟了。
这不,接到三姐电话,他立马跟底下陈兵说:“赶紧的,给我召集兄弟,找三四十个人,咱们马上去河北邢台。”
底下兄弟哪敢耽搁呀,一招呼,来的都是三十五六、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儿,都是在社会上闯荡过,打过架,经验老丰富了。当时一共八辆车,这帮兄弟啊,基本上啥家伙都没带,就史光泰拿了五把五连子。他还特意问满立柱:“哥,咱这边的家伙事儿……”
满立柱就说了:“带几把五连子就行,记得塞车底下。去那么远的地方,万一路上让阿sir给搜到了,那可就麻烦了。其他的东西咱都不带,到地方再买。九几年那会儿,这玩意儿还没限制呢,哪儿都能买到。”
当时一共四十多个人,快五十了,八辆车直接就奔河北邢台去了。出发前那天晚上,大家吃了顿饭,路上就在服务区买点面包、火腿肠、矿泉水啥的。
等一路开到石家庄,天都亮了,满立柱才带着兄弟们吃了口早餐,然后又上车直奔邢台。到邢台的时候,都一点多了。
龙玉珍亲自来接的,一见面,就拉着满立柱的手说:“立柱啊,你带兄弟们过来了啊。”
满立柱就说:“姐,你放心,有我在这儿,谁也别想动你,欺负你。”
龙玉珍说:“行,立柱,老弟你来了,姐就踏实了。这样,你带兄弟们在这儿吃住,酒店啥的,姐都包了。另外呢,姐也不要求你们干啥大事儿,白天去工地瞅一眼,晚上带十来个兄弟在那儿待着,帮姐看着点儿场子。那个小刘啊,告诉你底下那个助理,去银行取十万块钱,给这些兄弟都分了。”
满立柱一看就说:“姐,不用,咱自家兄弟,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龙玉珍说:“那可不行,帮姐办事儿,姐必须得做到位。这钱是给兄弟们的,不是给你的。等姐这工程完了,姐再单独给你。”
满立柱就说:“行,姐,啥也不说了,有老弟在这儿,你就放心吧。”
龙玉珍又问:“那酒店啥的安排好了吧?”
底下那个助理就说:“姐,都安排好了,妥妥当当的。”
龙玉珍就说:“那行,你们中午吃没吃饭呢?”
满立柱就说:“姐,我们吃完了。”
龙玉珍就说:“那行,姐就不安排你们了。”“找个地儿歇着去,你带咱弟弟去酒店,先让他好好睡一觉。”
就这么着,满立柱他们一帮人被领到了酒店。这一路折腾得,大伙儿都累得够呛,到了酒店就赶紧躺下歇了。
第二天晚上一过,满立柱压根儿没把对面当回事儿,心里琢磨着:对面是谁啊?咱这四五十号兄弟还对付不了?他还特意跟底下那帮兄弟说:“去五金店,把家伙事儿都置办齐了。”
史光泰、刘德他们七八个兄弟到了五金店,一进门老板就问:“先生,想买点儿啥?”
“有没有片刀、大砍刀、小匕首啥的?”
“有,你们要多少?”
“有多少?”
“不是,咱这都是正常卖的,你们到底要多少?”
“先来100把,100把!”
“啊?你们……”
“别管了,钱不是问题。”
老板没办法,各式各样的刀凑了100把。他们拿回酒店,一人两把,往床上一放,又塞到自己枕头底下。这帮大老爷们儿,就好使这口儿。
东西都备齐了,就等着看情况。到了第三天,龙玉珍也一直等着呢,有备无患嘛。要是对面没动静,那就算了。
这天早上,对面那个陈光耀给龙玉珍打电话了。龙玉珍一接:“喂,谁啊?”
“你是龙玉珍?”
“对,你是谁?”
“我姓陈,叫陈光耀。”
“我听说过你,啥意思?”
“我跟你说,这块地皮你别干了。我跟朋友都商量好了,你也知道我是干啥的,我就不多说了。给我个面子,以后邢台有啥生意,包括别的地皮,你都能干,我也不跟你抢,但这块地皮你就别掺和了。”
“大哥,我为了这块地皮,找了不少关系,托了不少人,都花了四五百个W了。不能因为你一句话,我就不干了,那这钱你赔我啊?”“你要真给我,那我能让给你。”
“我说妹子,你这话可太离谱了!咋的,想讹人啊?找关系就得花四五百万,你拿这钱干啥去啊?是不是不给我面子,还是咋的?”
“这面子我真给不了,哥。我跟你说实话了,你要是愿意把这钱给我,那地皮我立马让给你。”
“那可不行,不好使!妹子,我劝你一句,就算你拿下了这块地皮,也别想干得消停。你看我能不能让你顺顺利利地干!”
“行,那咱就走着瞧!我知道你有人脉有关系,但我妹子也不是吃素的!”
“行,既然你这么说了,妹子,那你就干吧!好好干,咱就走着瞧!”说完,他就把电话挂了。
这下,两人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了。好在龙玉珍及时把满立柱给调了过来。一晃三天过去了,这天中午,龙玉珍特意请满立柱和他手下的兄弟们吃饭。
“柱子啊,今天中午龙姐请大伙儿好好吃一顿,你们这帮兄弟在工地上忙前忙后的,也辛苦了。今天中午咱大伙儿好好喝一顿!”
酒店已经订好了,有个经理叫小于子,是龙玉珍的全权代表,跟满立柱也认识。大家刚坐下,菜还没上呢,龙玉珍的电话就响了。
“喂,妹子,你在哪儿呢?”
“王哥,我在邢台呢。”
“你赶紧回来啊,回北京一趟!”
“哥,咋回事儿啊?”
“之前那个齐老板,就是山西煤矿那个老板,明天就要走了。他好不容易松口给了个机会,你赶紧回来!这事儿已经拖了半年了,赶紧把矿定下来。他要是走了,那就没这个机会了!”
“那行,王哥,就今天呗?”
“对,就今天!人家明天就走了,正好我在这儿呢,有我面子在,今天直接给他定下来!”
“那行,王哥,我这就回去!”“行嘞行嘞,好嘞!”
满立柱瞅了一眼,赶紧说:“姐,你这儿……”
“柱子啊,姐今天可没法陪你们了,还有你这帮兄弟,姐得先撤了。北京那边有个生意要谈,山西还有个矿的事儿,今天可能得签合同了。这事儿都拖了半年了,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,姐可不能错过呀!”
“哟,姐,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啊,连山西的矿都整上了,真牛!姐,恭喜恭喜啊!”
“柱子,你放心,等姐这边儿顺了,有机会的话,要是再碰上个合适的矿,姐肯定给你整一个。”
“那行啊姐,啥也不说了,就等你信儿了!”
“行嘞,姐就不陪你了啊。这边儿要是有个啥事儿,记得给姐打电话。”
“行嘞姐,你放心吧!只要老弟我在这儿,啥事儿都出不了,你就安心忙你的去吧!”
这边儿龙玉珍啊,就放心地把事儿交给满立柱和于经理了,自己一上车,司机直接给她拉北京去了。
他们一帮人正吃饭呢,于经理陪着满立柱,还有底下那帮兄弟。饭刚吃完,中午兄弟们都没多喝。咋回事儿呢?于经理电话响了,他接起来就说:“喂,谁啊?”
“于经理,我是小刘。”
“咋啦?”
“工地上来人了,得有三四十号,拿着家伙事儿,不让咱干了。”
“不让干了?你赶紧领着工人进工棚子,别跟他们硬碰硬,我这就过去,你们注意安全啊。”
“行,于经理,我知道了,你们快点来。”
于经理在工地管点事儿,社会上那套他不行。不过满立柱在这儿呢,他也不认识满立柱,不知道满立柱啥实力。但能领三四十号兄弟在哈尔滨混,那也不简单啊!
于经理一看,赶紧跟满立柱说:“柱哥,出事儿了。”
“咋啦?你跟我说。”
“工地上来人了,好几十号,不让咱干了,工人都吓跑了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陈明,赶紧去酒店把家伙事儿取来,你领着兄弟一会儿直接过去,我先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咋回事儿。”
这边儿满立柱加上史光泰、王文丽,还有小郑子、老幺儿他们,一共七个兄弟,算上满立柱八个,再加上于经理一共九个人,两台车直接奔工地去了。
到了地方一看,好家伙,三四十号人呢。河北石家庄那边当地的社会人也不比咱黑龙江的差,打起架来,拿的家伙事儿都是长的,什么扎响、大叉子,都是拧节儿的,一个两米二,拧成三节,放车里好放,用的时候一拧就装上了。
满立柱一下车,家伙啥都没带,五连子还搁车后备箱里呢。满立柱一推车门下车,后头石光泰、王文丽、老幺,还有小郑他们几个,呼啦啦全跟上来了。
到了工地,瞅见这帮人全站那儿,扯着嗓子瞎嚷嚷,把干活儿的工人吓得都不敢吭声儿。
满立柱往前一走,大声问:“哎,哥们儿,我问一下子,你们里头谁是带头的?咱唠两句。”
人群里有个姓翟的,叫翟军,个头不高,也就一米七不到,胖乎乎的,往前一挤:“你谁啊?我跟你唠啥啊?”
“哥们儿,我是哈尔滨的,我姓满,叫满立柱。”
“满立柱?你算老几啊?”
“这工程,还有这片地,都是我开发的,有啥事儿你跟我说就行。”
“你说了算呗?”
“对,我说了就算。”
“那行,今儿个我不难为你,也不欺负你们。赶紧把你这些工人,还有东西都收拾收拾,麻溜走人。我也不难为你,你要是不走,搁这儿跟我装犊子,我这些兄弟你也看见了,今儿个我就直接废了你,赶紧滚蛋。”
满立柱一瞅,对面儿人可不少,手里都拿着扎真理、长家伙事儿,自己这边儿就九个人,哪能硬拼啊。那帮人往前一围,指着满立柱:“你走不走?搁邢台装啥犊子呢?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,麻溜滚!”
这帮人咋咋呼呼的,满立柱可是个稳当的大哥,他可不会跟人硬刚。要是焦元楠在这儿,那可能就不一样了。但每个大哥在社会上混,都有自己的法子,不能瞎冲,满立柱觉得,那都是傻子干的事儿,没脑子早晚得把自己玩死。
满立柱想了想,说:“哥们儿,这么着,这工程我不干也行,但你得给我点儿时间,让我把工人和设备都撤出去。”
“那行,你要这么说就没问题,我给你时间。但别跟我耍心眼儿,在河北邢台,我能整死你。”“行嘞,给我点时间哈。”
这人一斜眼,瞅瞅身后自家兄弟,问:“陈明他们啥时候到?”
底下那兄弟赶紧掏手机打电话:“喂,明哥,到哪儿啦,啥时候能过来?”
电话那头回:“五分钟吧,我马上就到,好嘞。”
还有五分钟就到,柱哥瞅了瞅说:“行,兄弟,咱撤,不干了。”
正说着呢,满立柱让兄弟去后备箱把五连子拿出来。史光泰、刘德,还有王文丽、老幺、小郑子,都从后备箱拿出五连子,人手一把,咔咔一撸真理栓。这时候,就见后面六台车,陈明带着一帮兄弟来了,车“哐当”一停,兄弟们“哗啦”一下全下来,拿着片片、大砍刀就过来了,喊:“咋的,要干仗啊?”
这一嗓子,那气势直接把对面翟军他们给镇住了。翟军他们三十多号人,从车上冲下来,“呼啦”一下就把满立柱他们围上了。史光泰他们拿五连子“哐当”一顶,问:“咋的?要打架啊?”
这帮小子吓得往后退,嘴里还嘟囔:“C,行啊,满立柱是吧?你挺牛啊,跟我玩阴的,有备而来啊,还从哈尔滨带兄弟来,行,你牛。”
满立柱瞅了瞅他说:“兄弟,我劝你一句,这地皮和项目是我姐干的,我姐叫龙玉珍。谁要是在这儿敢炸刺儿,敢找事儿,我满立柱就让他没好日子过。”
这小子一看,知道惹不起了,说:“行,哥们儿,我走行吧,能不能让我走?”
满立柱瞅瞅他说:“行,只要你以后不来了,不找我姐麻烦,我今天不难为你,你可以走。”
“行,兄弟,你够意思,走!”一摆手,让底下兄弟赶紧撤。
史光泰拿五连子“咔咔”一撸,朝天上“哐哐”放了两真理。翟军吓得“啪”一下抱头:“哥,啥意思啊?”
满立柱一摆手:“哎,干啥呀?”
“这玩意儿可不长眼,容易走火,记住了,再敢来……”“真要打死打伤,你们自己看着办啊!”
“不来了不来了,大哥,真不来了,放我们走吧!”
“滚吧,麻溜儿的!”
领着这帮兄弟,往车里一钻,把家伙事儿“咔咔”一拧,往后备箱一扔,开车就跑了。
这边满立柱头一仗算是赢了。旁边于经理,当时也挺佩服满立柱的,心想这大哥真有两下子。他那帮兄弟,拿着五连子就来了,一个个凶神恶煞的,拿着大砍刀、武士刀往前冲,光这阵仗就能吓死人。
满立柱呢,压根儿没把这帮人当回事儿。心想这帮小崽子,一是岁数小,二是没啥名气,真拿五连子“砰砰”打他们两下,立马就得怂,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另一边,翟军往回走的时候,在车上给陈光耀打了个电话,一拨通就说:“喂,哥,我是翟军。”
“咋样啊,地皮拿下来没?人打跑没?”
“哥呀,打啥跑啊,是我们被打跑了。”
“啥?你们被打跑了?你也太不行了,对面咋把你们打跑的?”
“对面有准备啊,在哈尔滨找了四五十个兄弟,拿着五连子啥的,得有四五把呢。咱当时啥家伙事儿都没有,哪敢硬碰硬啊。”
“你也真是的,赶紧回来吧,先到我公司来。”
“行,哥,那我先回去,当面跟你说。”
翟军领着这帮兄弟赶到公司,让兄弟在楼下等着,自己一个人进了陈光耀的办公室。一进去,脑袋耷拉着,胖乎乎的身子一晃,陈光耀一看他,就说:“你也太不行了,在当地你不是挺牛的吗?咋连三四十人都搞不定?你那帮兄弟呢?”
“哥呀,咱兄弟是不少,可你就给我五万块钱,对面拿着五连子,我为了你这点钱去拼命,不值当啊。哥,你要是想收拾这帮人,再给我加十万,把钱给我到位了,这活儿我就接了,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。”“靠,你这一天天的,咱头回合作啊?行,我不跟你计较,给你二十万。”
“不是,耀哥,真给啊?”
“真给,我还能逗你玩?事儿给我办利索了,别给我整出啥幺蛾子,整明白了,我立马给你二十万。”
“那行,哥,说准了啊?”
“说准了。”
“那行,我这就找人,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,你放心。”
翟军从办公室一出来,就开始张罗人了。那时候是九九年,社会上混的人可多了,挣钱也不容易。只要哪个大哥一招呼,街上溜达的,还有那些小混混、无业游民啥的,给点钱,让他们跟着大哥出去溜达一圈儿,打个架啥的,都愿意去。
翟军拨了个电话:“喂,兵子,我是翟军。”
“军哥,咋啦?”
“你帮我找点儿兄弟,有个工程活儿,是个地皮项目。大哥一共给我五万,我一分不留,全给你。你找点儿兄弟,把对面那帮人给我收拾了,撵走。”
“行,对面多少人?”
“也不多,四十多个。”
“不是,军哥,四十多个,那我得找多少人呢?你就给五万,是不是有点儿少啊?你再给我加点呗。”
“咋的,军哥说话不好使了?以后有事儿,我还能找你不?”
“不是,军哥,我至少得找一倍的人啊,你这五万块钱……”
“那你想要多少?”
“七万,七万就行。”
“行,我答应你了,我自己再掏两万给你。”
“行,军哥,那咱得找多少人?”
“你尽量找呗,我这边儿还有四五十个,你再找百八十个的,咱凑一百多号人,直接过去收拾他们。过去就把他们虐惨了,还不吓死他们!”
“那行,哥,啥时候去?明天呗?”
“啥明天,现在就去,俩小时后集合!”“行嘞,哥,我这就麻溜儿张罗,完事儿我上哪儿找你啊?”
“就桥东区,到时候在那碰头,咱一块儿去。”
“行,哥,我这就赶紧准备。”
七万块钱,九九年那会儿,好多人一听七万块,觉得少得可怜。但得看给谁,你要没点名气、没点地位,七万块可不算少。不是所有大哥都出手阔绰,一给就是一千两千五千的,这儿一人能分二百就不错了。
当时兵子得找多少人呢?得找一百一十多个,都是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员。要说打架斗狠、是不是狠角色,那肯定不行。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的,乌泱乌泱凑了一百一十号人,你也别挑了,这人数绝对对得起这钱数。
两个小时后,桥东区这儿集合了。翟军带着四五十号兄弟也赶到了。
家伙事儿呢,翟军也是社会上的,五连子有六七个,老洋泡也准备了四五个,加起来十二三个。底下这帮兄弟,拿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,大砍刀、叉子、小刺刺、大武士战啥的,都拿上了。这么一组织,多少人?一百六七十号人,这阵势,谁见了不得怵?
当时到桥东区,他们都没车,都是自己来的,有的骑三轮,有的骑自行车,还有的骑摩托驮两三个人赶过来的,还有的直接走着来的。
满立柱那伙人都在工棚子里待着聊天呢。
“这事儿用不用跟龙姐说一声啊?”
“先别说了,龙姐没在这儿,说了还得让她分心,也不是啥大事儿,就别说了。”
正聊着呢,一大帮人马已经赶到工程门口了。离老远,翟军就开始装,五连子咔嚓一撸,朝铁大门上哐哐就是两下。
里面的工人一看,外边那阵仗,乌泱乌泱全是人,人头攒动的,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。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,赶紧往工棚子里跑,边跑边喊:“于经理,外头来人了!”
“来人了?啥人啊?”
“放真理了,你刚才没听见动静吗?”
“我听着了,但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响,我正琢磨呢,谁啊这是?”
“可能是那个叫翟军的,是个社会人儿,带着一大帮人来了,现在就在门口儿呢。”
于经理一听也懵了,毕竟他不是混社会的。满立柱一听,赶紧说:“行,都出去,大伙儿准备准备,把家伙事儿都带上。”
这帮兄弟一拿上家伙,史光泰、王文丽他们连五连子都拿上了。一出门,双方距离大概六七十米。
满立柱也往外走,翟军在前面一指:“那个姓满的,过来,过来!”
满立柱刚要过去,史光泰一把撸上膛:“哥,你别动,我去。”
满立柱一把拦住:“兄弟,先别冲动,你不了解对面啥情况,肉眼就看见前面十几把真理,后面还有没有都不知道,再说人家人数是你的好几倍,你现在都看不清,肯定比你多多了。”
满立柱一看:“这样,我自个儿过去。”
满立柱往前一走,翟军一看:“行啊兄弟,够胆儿!”
“哥们儿,你不是走了吗?咋又回来了,啥意思?”
“啥啥意思,这工程你干不了了。开始我不想跟你计较,在邢台本地,我让你给欺负了,但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。现在我给你个忠告,你带着你兄弟和工人赶紧走,我还是那句话,不难为你。你要是敢在这儿跟我叫板,我今天就把你腿打折,让你爬着出邢台!”
“行,兄弟,”满立柱也是琢磨了半天,毕竟他没焦元楠那魄力。人家有自己混社会的法子,咱也不能瞎挑刺儿不是?人家得为自家兄弟着想啊。你脑袋一热就下令:“给我打,给我砍!”要是真把自家兄弟打伤了、打残了,甚至打没了,那可咋整?犯不上啊。人家都松口了,说你可以走,以后再说呗,咱找机会再收拾他。
他一摆手,跟底下工人说:“赶紧进去收拾东西,把行李啥的都打包好,背上就出来。”
这边翟军一看,还有他后面那帮兄弟,有的拿着老洋泡,有的拿着五连子,都在那儿瞅着。翟军骂道:“妈的,赶紧把这块儿给我腾出来,听见没?”
满立柱也没敢吱声儿,倒也不是真不敢,就是这时候不能跟他硬刚。
“行,咱都麻溜的,咱家兄弟坐大巴来,赶紧撤。”
大家背上拿上东西就撤出来了。回来之后,满立柱确实挺有大哥样儿,跟底下工人说:“你们谁也别急着走,这事儿我来摆平,我来处理。我自个儿掏钱给大家开个酒店,这段时间吃住还有工资,都照常发。回头这工程咱还得接着干,大家放心,这事儿我来搞定。”
你说满立柱够不够大哥?他寻思着找谁帮忙呢,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小地主,张执新和张执文。
满立柱一琢磨,妈的,我得调兄弟来收拾他。于是就拨了个电话:“喂,执新,我是满立柱。”
“柱子,咋啦?”
“我在河北邢台呢,让人给欺负了,你赶紧给我调点儿兄弟过来帮我。”
“在河北邢台让人欺负了?谁呀?”
“对面那帮人我不认识,也不咋出名儿,你那儿有兄弟不?”
“有啊,现成的,要多少?”
“你给我调100个过来,马上来。”
“行,我这边儿组织组织,你放心。”
满立柱这人挺靠谱,张执新二话不说就答应来帮他。后来他又想给大庆的王大庆打电话,不过寻思寻思又算了。旁边那兄弟也开口了:“哥,你真打算带着兄弟们去干啊?咱就算把对面儿那帮人给揍了,不管是打伤还是打残,或者把那块地皮抢回来,人家吃了亏能不报警吗?咱在这儿咋收场啊?这不是给龙姐添乱嘛!”
满立柱一听这话,也反应过来了。可不是嘛,事儿要是真干了,后续咋收场啊?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,咱在这儿也没啥硬关系。兄弟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犯愁了。这时候有人就说:“要不给三姐打个电话?”可满立柱一琢磨,这事儿本来就是三姐找咱们来的,咱再找三姐帮忙,这像啥话啊!
“哥,不是老弟我多嘴,你找加代啊,你跟加代在哈尔滨关系不是挺铁的嘛!”
“找加代?加代是北京的,邢台这边儿他能行?”
“哥,加代啥能量你还不知道啊?虽说他在北京,可哈尔滨那事儿,他不也给你摆平了嘛!”
“行,那我试试,我问问代哥。”说着,满立柱就拨通了电话:“喂,代哥,我是立柱。”
“立柱啊,咋啦?”
“哥,吃没?近来咋样?”
“立柱,你每次打电话不是问吃没吃就是起没起,没别的说的了?”
“哥,我这不是想你了嘛。想问你个事,邢台有熟人吗?”
“咋啦?有事儿啊?”
“就随便问问。”
“随便问问啊,那我可不认识谁。一个都不认识。”
“哥,其实我遇到点麻烦。”
“有事就说嘛,即便我不认识,还不能托人问问?找找关系?”
“我有个姐姐在邢台买了块地,但得罪了当地的一些势力,他们找了200多人围了我。”
“被围了?那你咋不给我打电话?”
“我以为小事儿,自己能解决,没想到…”
“行了,我帮你问问,等我电话。”
“好嘞,哥,麻烦了。”
“没事儿。”
代哥立马想到了吴迪,毕竟他在河北这边儿,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人。于是打电话过去:“吴迪,在哪儿呢?”
“我在什刹海,咋了哥?”
“有点事儿。”
“那你过来呗,咱俩洗个澡,喝点酒。”
“不喝了,我有个哈尔滨的兄弟,满立柱,你知道吗?”
“满立柱?没啥印象。”
“不用有印象,他在邢台遇到点麻烦,被200多人围了,你那边有熟人吗?”
“邢台啊,还真没有。但哥你放心,我打电话帮你问问,等我消息。”
“能行不?”
“我试试,不保证。”
“行,那你问了告诉我。”
“好嘞,代哥。”
这事儿,吴迪得找张宝林帮忙。电话直接打给了张宝林,他也刚回家不久,正在机械厂跟老蔫儿、郝易打扑克呢。我开口就说:“喂,林哥,我是吴迪。”
“咋了,有啥事儿?快点儿,我大王,你要不要,不要我就出了。”他有点儿不耐烦。
“林哥,有个急事,河北邢台那边儿,你有没有哥们儿或者朋友?”我急忙问。
“啥事儿?出啥问题了?”他开始认真了。
“代哥的一个哈尔滨朋友在那儿被200多人围了,找到我帮忙,我想想问问你认不认识那边儿的人?”我解释。
“哎呀,这事儿啊,去一趟就解决了,啥认不认识的,直接去就完事儿了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。
“不是,林哥,这是代哥的朋友,事儿挺大的,你别不当回事儿,到时候搞砸了可不好。”我有点儿担心。
“吴迪,你信不过我就别给我打电话。信我,咱就直接去一趟,你过来接我,咱就走。”他有点儿生气了。
“真的能行吗?”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。
“你信我就行,不信就别去。”说完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。
我吴迪这边儿也懵了,你说这事儿能行吗,那边儿200多人呢,他就说去一趟就完事儿了,我心里真没底。
不过还是得告诉代哥一声儿,我又打了个电话:“喂,代哥,我给宝林打电话了,他也没说认不认识那边儿的人,就说去一趟就能解决。你说我这心里也没底啊!”
“宝林这么说的?”代哥问。
“对,他让我去接他,然后一起去。”我说。
“既然宝林这么说了,那他肯定心里有数。那咱们就直接过去一趟看看吧。”代哥决定了。
“行,那我去接你,咱一起去。”我也下定了决心。“哥,我去接你吧。”
“不用,你来接我,咱们直接走,省事儿。”
“好嘞。”
代哥那儿,马三、丁建、大鹏、王瑞,他们开了两台车。吴迪和他两个兄弟一台车,总共三台车,直奔石家庄。
到了地儿,看见张宝林,就带了老蔫儿、郝易和四个兄弟,一共七个人。
吴迪急了:“林哥,对面200多人呢,你多找点儿兄弟啊!”
张宝林一瞪眼:“找啥?你林哥去哪儿需要那么多人?这几个人,哪儿打不够用?别小瞧我!”
代哥也劝:“林哥,咱得小心点儿,别让人给整了。”
“放心,加代,没人敢。谁拿五连子对着我,我就不用混了。老蔫,上回邢台那事儿,你知道吧?”
老蔫点点头。
“就跟他一样,老蔫这傻子,情商为零。”说得代哥和吴迪都笑了,老蔫一脸懵。
准备好了,五台车直奔邢台。到了地方,满立柱亲自来接。
跟代哥一握手:“代哥,麻烦了。”
“说啥呢,我弟弟有事儿,我能不来?这个是石家庄吴迪。”
两人一握手,满立柱说:“迪哥,哈尔滨的。”
“你好,兄弟。”
“这个是张宝林,石家庄的大哥。”
一握手,满立柱问:“林哥,谁欺负你了?”
“一个叫翟军的,抢我们地皮,带了200多人围我们。”
“那你咋不跟他干?”“咱们外地来的没啥准备,就怕兄弟你吃亏啊。”
“说的是啊。”张宝林这人傲,狂,动不动就拔真理的那种。
满立柱呢,有脑子,看得远。你无脑冲,肯定混不长,你就是个愣头青,懂不懂?大家都是老大,满立柱在哈尔滨不是好使的吗?但现在,不得靠他?他说啥就是啥,咱别多嘴。
代哥看了看,“咱们现在去找他,还是怎么着?”
张宝林说:“走啊,先去找他。”
满立柱摇摇头,“哥,林哥,别急,酒店都开好了,先吃个饭,明天再说。”
满立柱都这么说了,那就等等吧,大家也刚到,先找地方休息,吃个饭。
第二天早上,一切都准备好了,张宝林最积极,“代哥,走啊,找那个满立柱去。”
“对,满立柱。”
“给他打个电话,约一下,我找他。”
“没电话呀!”
“没电话怎么联系他,去哪儿找他?”
“工地,他让咱们去那儿,他应该在那儿。”
“明白了,直接去工地。”
“对,直接去。”
“走吧。”他跟自己这几个兄弟说,一共七个人,老蔫,郝易,还有四个兄弟,每个人都带了真理,往怀里一揣,下楼。
代哥,马三,丁建他们也跟着,满立柱看了看,“哥,我叫上我兄弟,人多点。”
张宝林说了句啥?“叫那两个人有啥用,多两个少两个有啥区别!”
满立柱说:“林哥,我这有40多人呢。”
张宝林愣住了,“啥?哈尔滨的满立柱,你40多个兄弟被围了?我的兄弟们,是没真理还是没家伙?”
“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代哥一看情况不对,赶紧插手了。他看明白了,张宝林就是太骄傲,有点儿瞧不起满立柱。你说你这四五十号兄弟啥都有,咋就不敢动手呢?
“行了行了,啥都别说了,我去找他。”代哥发话了。
这伙人从楼上下来,满立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。他们一上车,直接就奔工地去了。
他们一到门口,里边的兄弟也看见了,外边儿来了四五十号人,一看就是社会上的,领头的还是那小子,就那个姓满的。
他们一进去,就跟翟军说了:“哥,外边儿人又来了,还是那姓满的。”
翟军一听就火了:“妈的,这怎么跟鬼似的缠着我们啊?是不是还没把他打服啊?这小子给我丢脸呢,快拿家伙跟我出去。”
他们一出门口,看见人就散了,就剩三四十号兄弟了。这跟对面也差不多啊,再一个也不知道咋回事。翟军赶紧打电话:“喂,兵子,快点儿,把之前的兄弟都给我叫过来,马上到工地。”
“哥,人都散了。”
“散了怎么就不能集合了?快点儿过来。”
“不是,哥,你看那个钱……”
“怎么还要钱啊?你要钱可以,下次我不找你了。”
“行行行,哥,我马上过去,马上叫人。”
“行了。”翟军把电话一挂。
没过多久,那边的兄弟就集合了,虽然人没有之前多,但也有40多号人。加在一起80多,不也是你的两倍吗?
双方一站定,张宝林就一马当先冲在前边儿,后边的兄弟都把家伙架上了。但张宝林一摆手:“不用你们,我一个人来。”
他自个儿拿把家伙,啪啪地就往前冲。对面的翟军也站出来了,他可不认识张宝林,一看他就问:“你谁啊?你不怕死啊?”
张宝林报上名号:“我是石家庄的张宝林。”
这话一说出来,翟军和身边的兄弟都听过他的名号。“卧槽,张宝林?是不是机械厂那个?是不是他?”
大家正议论着,翟军也听见了。他听说过张宝林,但看看周围,心想咱兄弟多,怕啥?
“管你是谁,这工地现在我大哥接手,谁也别想抢。谁敢捣乱,我就打死他,没错,就是打死他。”翟军嚣张地说。
张宝林一看,冷笑:“你真是不怕死啊。”说完,他举起五连子,直接顶在翟军头上。翟军和他的兄弟们都吓傻了。
“我开始数数,你们现在就走,啥事没有。不走,我今天就打死你们。”张宝林冷冷地说。
翟军也开始怕了,“你敢开真理吗?这么多人,你敢吗?”
“三,二…”张宝林继续数数,“你们走不走?不走我真开真理了。”
“不走又怎样?”翟军硬着头皮说。
结果,张宝林真的开真理了,虽然没打中脑袋,但翟军的手被打伤,两根手指都没了。旁边那些拿着五连子、双管猎真理的兄弟们都吓呆了,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?
“滚不滚?不滚我就再开真理。”张宝林怒吼。
那些兄弟们吓得连鞋都跑丢了,眼看着翟军在地下打滚,他们哪还敢逗留?200块钱还没挣到手,谁想玩命啊?于是呼啦一下全跑了。
张宝林站在那里,朝天放了两真理,全场都被他镇住了。
代哥在后面抱着膀子看着,对张宝林竖起了大拇指,心想:这货,真牛逼!吴迪整个人都愣住了,他真没想到宝林会这么猛。他之前知道宝林是个狠角色,但这次真是大开眼界,连满立柱估计都没料到。第一次见到张宝林时,觉得他挺能装的,说起话来口气不小,可能在石家庄他算是个大佬,有名有号,挺有势力的。但吴迪万万没想到,张宝林能这么霸气侧漏,这么狠,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。从这一刻起,他对张宝林是真心佩服了。
这时,宝林走了过来,说:“吴迪,事儿我给你摆平了。”
吴迪一看,惊讶地说:“宝林,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…”
宝林瞪了他一眼:“怎么,下手狠点不对吗?你找我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摆平事儿吗?我别的不会,就会打架,这事儿我给你解决了,然后我就走了。你们放心,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。如果对面报警,就告诉他们,是石家庄的张宝林打的。我身上的案子多了去了,不差这一个。我先走了。”
吴迪急忙说:“哎,你别这么说,你帮我办事儿,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后果呢?这样吧,既然事情已经出了,你赶紧带着兄弟们走,后续的事情我来解决。”
宝林也不墨迹,带着兄弟们就走了。
这时,代哥和吴迪也开始商量后续的事情。代哥说:“吴迪,这事儿虽然给你摆平了,但我感觉对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吴迪点头说:“对,我也这么想。柱子,你们这几天小心点儿,别让他们找上门来。”
满立柱却说:“哥,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。你看他们都打成那样了,肯定得报警找我们。还有那个陈光耀,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”
代哥一听,觉得有道理:“吴迪,你认识陈光耀吗?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个事儿也给摆平了?”
吴迪想了想,说:“行,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。”“这事儿交给我了。”
满立柱真没想到,吴迪竟然认识陈光耀。
可是,翟军已经进了医院,手下的小弟急忙给陈光耀打电话:“耀哥,不好了,出事了!”
“什么事?快说!”
“军哥被对面的人打了,现在生死不明。小辉也伤得不轻,我们根本打不过,全都跑了。”
“谁干的?”
“就一个人,他说是石家庄的张宝林。”
“张宝林?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耀哥,你看这事怎么办?”
“回头再说,我现在很生气。我要是不把他们整进去,我就不是人!”
这时,吴迪也给陈光耀打来了电话:“耀哥,我是吴迪。”
“吴迪啊,好久没联系了,有事吗?”
“耀哥,是这么回事。你在河北邢台桥东区是不是有个地皮项目?”
“那是我哥们儿整的,怎么了?”
“哎呀,真是不打不相识。我有个北京的小老弟叫满立柱,也是搞地皮的,他和你的兄弟起了点冲突,把人给打伤了。真是不好意思。耀哥,你看能不能给个面子,那个地皮就别争了。那地皮我有20%的股份。如果我之前知道,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。这样,我一会儿派人送20万过去,这个生意就别跟我老弟争了。以后你到石家庄,看我怎么招待你,行不行?”
“吴迪啊,你别说了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这个生意肯定不是你做的,你是帮谁说话我也不管。如果一个月前你这么说,我肯定给你面子。但现在不行了。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,就因为这么点事儿。“我两个兄弟被五连子崩了,现在躺医院了。这样,老哥给你五十万,这事儿你就别插手了。”
“老哥,咱俩这么多年兄弟,怎么因为这事儿就…”
“我也想说,咱俩这么多年感情,这么小个事儿你就要跟我翻脸?我劝你别管了,我得去找那些打人的人算账。”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吴迪一听这话,火了:“妈的,真不给面子。”
代哥看着他问:“吴迪,你怎么说?”
吴迪一拍桌子:“哥,这事儿交给我,你放心。”
代哥有点担心:“要不我打个电话吧。”
“不用,哥。在河北,要是我吴迪摆不平的事,那就没人能摆平了。你别管了,哥,看我怎么治他。”说完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,“徐哥,是我,吴迪。”
“喂,兄弟,咋想起给哥打电话了?有啥事儿啊?”
“哥,我想请你帮个忙,帮我查一下河北那个陈光耀,他现在到底是个啥身份,详细点儿啊。”
“他现在就是市代。”
“可我听说他是省代啊。”
“他那是自己吹的,文件还没下来呢,他就到处说自己是省代了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那哥,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给弄进去?”
“弄进去?啥理由啊?”
“我实名举报他。他非法拆迁,还养了些牢里放出来的人,前段时间还抢了个矿,把人家主任的腿都给打折了。”
“你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啊?”
“必须的,哥,他不整我,我也要整他,我不能给他机会。”
“吴迪啊,这陈光耀背后可有人啊,你得想清楚了。”
“我怕啥啊,他要是找人,我就找孙哥,让孙哥给你下令,直接把他给整了,关他十天半个月的。”
“行,那我就照你说的办。”
“谢了,哥,有空我去看你。”
“好嘞,没问题。”
其实老徐也早就想整他了,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搭理他。他干的那些事儿,哪一件能逃过老徐的眼睛?想找他麻烦,一查一个准。
于是老徐就给老赵打电话了。老赵是谁?河北邢台市总公司的一把手。电话一通,老徐就说:“喂,老赵啊,现在有个情况,你马上带人把陈光耀给我抓起来。”
“领导啊,光耀他…”
“别问我为什么了,抓紧时间把他抓捕归案。我这边儿还有事儿需要他配合呢。”
“是是,领导。”
市总公司得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事儿。毕竟陈光耀也不是普通人,他有个市代的身份呢,抓他得走特殊程序。
那陈光耀这边儿在干嘛呢?打算去医院看看翟军和他兄弟,可刚到医院,就发现有人已经盯上我了。他们想找你还真容易,去你公司一问,就知道你去医院了。
然后他们就布置好人,直接在医院等你,一亮证件,说:“陈老板,跟我们走一趟吧,有点事需要你配合。”
陈光耀都愣了:“啥意思?你们是谁?谁找我?”
“别问那么多,上车吧。”说完还给你敬个礼,那你还能说啥,只能上车了。想跑?门儿都没有。
一上车,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把你夹在中间,动都动不了。但说实话,这待遇和普通人比起来,还是挺高级的。
然后他们队长就打电话:“领导,人接到了。”接着就把我拉到了一个像包间的地方,没有那些吓人的审讯工具,就像个客厅。
领导坐下来就说:“有人举报你养了些社会闲散人员和两牢释放人员,还用了暴力拆迁等非法手段,你解释一下。”
陈光耀一看这形势,也慌了,手机也被收了,想找关系都没机会。
“我不知道啊,我啥都不知道。”他说。
“你要配合我们,还有机会出去。等我们找到证据,后果你自己想。”领导说。
“我要找律师。”陈光耀要求。
“什么都不想说是吧?”领导问。
“不知道说什么。”陈光耀回答。
然后领导就去找老徐汇报了:“徐局,他啥也不肯说。”“你什么都不想说?”
“不说。”
“哼,好。”有人拿起电话,“喂,老赵,把陈光耀的所有头衔,包括市代表,都给我暂停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为啥没问题?光耀,市代表的头衔都被撤了,肯定出大事了。万一他惹的事连累到我怎么办?
大家一商量,都同意,就把他市代表的身份给撤了。
没了这头衔,他们就可以对他采取措施了,直接可以把他抓起来。
他们告诉他,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说,就让他睡在大厅的招待所里。
吃喝玩乐,随他便,但总有人跟着他,24小时不离身。
现在市代表一撤,有人就来问:“能不能交代点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,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那好,我们换个地方让你清醒清醒,好好想想。”
说得好听,其实就是把你关起来。还以为能继续享受那待遇?不可能了,直接就被关进去了。
然后老徐给吴迪打电话:“吴迪,光耀已经被抓了,我们还得继续调查。你不打电话,我也会收拾他,只是你打了电话,我们提前行动了。”
“徐哥,啥都不说了,有机会我当面去一趟。”
“行行,都不是问题。”
满立柱在旁边听愣了,他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大哥,但在代哥这群人面前,他才发现,这群人都是些什么人啊!
随便拉出来一个,像张宝林那样能干,谁都不怕,能打能拼。在哈尔滨,他们有关系,有实力。我跟代哥真是走运,能和解还成了好哥们儿。要是代哥想整我,我恐怕连灰都不剩了。
这么一想,我就跟代哥说:“哥,啥都不说了,有些事儿,兄弟心里感激。”
代哥看着我道:“你还想说啥?我把你当自家弟弟,才大老远跑到邢台来帮你。以后有啥事就跟哥说一声,这次事情解决了,感觉咋样?”
我赶紧握住他的手,“哥,你真是太给力了!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,你一句话!”
吴迪看这架势,点点头:“都是兄弟,别说这些。”
这事儿就这么圆满解决了。满立柱、吴迪,还有张宝林,大家都算是认识了。以后关系会发展到啥样,就看代哥怎么安排了。
后来,陈光耀在里面待了七个多月,本来难以出来,但他硬是花了1000多万,又是找关系又是砸钱,终于七个多月后给放出来了。
在里面,啥都得解释,养的那些小孩、混混,还有那些两劳释放人员,以及非法拆迁、打架这些事,都得一一说清楚。
最后怎么说呢,就说是他的哥们儿、朋友看他受欺负了,自发地帮他出头,不是他指使的。
这事儿最终也摆平了。他出来后,一年多都夹着尾巴做人,连地皮买卖都不敢沾了,真是被吓怕了。
等到龙玉珍回来,地皮的事情就顺利解决了。谁还敢动这块地皮呢?你去打听打听。最后,龙玉珍顺利地把这块地皮建完了。
满立柱这次赚了300万,他这人,确实挺讲究的。满立柱挺够意思的,自己留了100,把200都给了代哥,还顺便买了点东西。你说这兄弟情,两好合一好,代哥肯定得帮他啊,这就是兄弟嘛。代哥收了东西,钱就转手给了吴迪。吴迪呢,也没独吞,分了一半给宝林,毕竟他得用这些钱去打点关系。
故事就先讲到这儿啦,觉得加代故事还不错的,别忘了给个赞,点个关注哦。咱们下期再见,继续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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